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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盆里的辣椒树


  辣椒属于草本植物,植物的生长需要在一定的土壤、阳光、水分等条件。生长条件的缺失也会使植物成长受阻,如干旱、水涝、缺肥、阳光不足等等。植物有植物的生存环境,关注植物的生长,也会给我们带来感动。
  迁居的时候,为除去装修油漆土木等异味,搬家之前。我置了几盆花木放在房间里,有榕树、冬青等,一段时间后。花木的枝叶有些泛黄,植物在吐纳室内装修留下的气体。待叶片返绿。气体已经散去,花盆就留了下来。不擅养花养草的我就有几盆花木摆在窗下。绿色点缀新居,绿色也带给人一丝愉悦。
  浇水是早晚不可缺的常事,好在不是名贵花木,有水就很知足,滋滋的清水浸入盆内花木就天天鲜活着。那翠绿也颇养眼,与街市旷野的绿色一样,遥相呼应,感受阳光,季节与日月的交替。
  转眼到了去年五一长假,从学校毕业工作不久的侄子有了假日,我说,学习辛苦这么多年应该轻松一下出去走走,商量后去了贵州,花盆里饱饱地浇上水后就出发了。
  平日经常注目的花盆里,长假后有了变化,那株冬青树的花盆边,长出几株辣椒苗和土豆苗,这种变化让人注意,一段时间后土豆苗疯长,伸出长长的枝蔓爬出花盆,几株辣椒苗也蹿得老高。既然是观赏就要有取舍,没与家人商量,我拔去了蛮横的土豆苗和几株弱势的小辣椒。一念之差,家人不情愿了,说你这是摧残生命,长得好好的拔它干什么?我说什么都种那什么也种不好,我在家乡种过地,我懂农业的八字宪法“土、肥、水、种、密、保、管、工”,保苗优种没有错,争执中难听的话多了,什么不一视同仁。眼睛往高处看,不给它们平等机会。家长作风。拿老掉牙的唬人等等。争吵毫无用处,我安慰他们,事先没有与你们商量,待以后有什么苗长出来,一定不轻举妄动,让它们共生共荣。大家不再吵了。我想,真是孩子,种子发芽是有季节的,土壤与种子的关系那是春天的产物,若有生长也是来年春季了,真是一些书呆子,什么季节生长什么植物那不是人说了算的,除非刻意为之,大栅温室可以,实验室可以,但都不是常态。生存法则即是如此,你们还小呐!
  被留下的一株辣椒苗长势喜人,与冬青树争芽竞秀,毕竟是草本植物,根须浅短,没有冬青树皮实,稍缺水分,辣椒苗在夏日灼热的阳光下枝叶晒得蔫蔫的,阳光西斜又恢复勃勃生机。我有些后悔当初的莽撞,若那几株辣椒苗同时生长,那它们生长的快乐会更加迷人。依偎中或许稍能抵挡烈日的暴晒,此时,我懂得与辣椒一样这种普通植物对生命的期待。这是天地道心对人的启示。
  窗外片片树荫将古城扮得颇为俏色,绿色的条带,把车流,人流和落成不久的楼宇点缀得颇有生气。城市里如果没有这种翠绿。那景象不知是什么样子,如同南方人不喜欢北方的冬季一样,大多是见不到绿色的。这种季节会抑制人的情绪和张力。
  夏日里辣椒含苞的枝叶里长出几朵小花蕾,在稀疏的绿色中跃动,几日后像铅笔尖一样的圆状物刺出枝叶,这景象让我异常激动,我把这喜讯告诉家人,告诉来访的朋友,朋友说来年他们也要试试栽种几株小辣椒。
  伴着几支红辣椒,夏日运转的时令渐渐的失去火热。蝉鸣的渐弱,秋虫在夜色里鸣叫起来,秋日里辣椒一层层地开。小辣椒一层层地往外刺。真不敢相信它的潜能,一树都长满了可爱的小辣椒。
  北方的冬天说来就来,不像南方在一场又一场秋雨中把冬天过渡得那样分明,几场大风可以迅急地把绿绿的树叶变成黄色,几场大风又可以让树上的叶片齐刷刷地飘落,骤降的温度让人来不及适应,灰蒙蒙的天空与灰蒙蒙的植物林木就融为一体,伴着沉寂,伴着雪花。漫长的冬季就开始了。我有些为辣椒树担心起来,北方室内虽然有暖气,但毕竟植物与自然是气息相通的。北方的花草树木要猫冬,辣椒树也会猫冬吗?北方人有帖秋膘的习俗,秋天季节要进补,把长夏耗掉的能量填补上,春天里男男女女又会鲜活起来。初冬时节,给辣椒树足足施了一次肥,算是帖秋膘。来日里改凉水为浇温水。辣椒树没有按北方的季节运行,花朵和小辣椒强劲地在枝头摇曳。
  从秋天到冬季辣椒密密实实长满一树。在除夕的爆竹声中红红的辣椒装点新春,让人喜不自禁,在这浓浓的氛围里,有这满树的喜气,还有必要去张灯结彩吗?辣椒传递的喜悦足以让人兴奋和击掌,高兴和愉悦。
  我不是植物学家,无从研究植物生长的奥秘,作为一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植物,只要给它提供生存最基本的元素,它就能闪烁生命的光芒。哪怕那种颜色晖映得不是太远,点亮不了更多的人,它的生命光华依然让我为之激动。
  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那串串红辣椒在绿色枝头有些倦怠,鲜红的颜色慢慢褪去水分,我清楚它们亮相太久要休息,为它们的同类提供生命舞台。我用小剪刀轻轻地把那些曾经激情四溢的朵朵红云采摘下来。收藏起来。看到枯黄的辣椒树,我想起那些拉扯儿女面色枯黄的父母。精心育人的园丁和社会生活中为了他人有操守的人。演员可以谢幕。舞台不能谢幕,既然付出那么多,就不能让它枯黄下去,我在辣椒的根部,恭敬地浇上了几个鸡蛋。以示对它的补偿。辣椒接受了滋养,不多时日,枝叶泛绿,一茬茬新叶长了出来,它又进入了春天的梦想。
  只要呵护不停歇,春天就不会停歇。今年的辣椒树又展示了生命奇异的光彩,密密的小辣椒又挂满枝头,又将与春天的爆竹声一道迎接新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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