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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物眼中的世界:谁驯化了谁?

     一个5月的下午,作家兼园艺爱好者迈克尔·波伦在自家的院子里播种马铃薯,蜜蜂们围着开花的苹果树,嗡嗡地飞来飞去。

    突然,一个念头击中了他:是我选择了种植这些马铃薯呢,还是这些马铃薯诱使我这样做?

    波伦还记得几个月前,他被“诱惑”的那个时刻:在一本品种目录的册页上,马铃薯展现了它令人垂涎三尺的“奶黄色肉质”。如果说进化正是由无数琐细、无意识的事情构成,在马铃薯的进化过程中,一个人在某晚阅读到这本品种目录并决定种植,算不算这无数事情之一呢?

    这就好像,当蜜蜂在花丛中穿梭,多半人都会以为是蜜蜂在选择花朵,而真相却是花朵聪明地利用了蜜蜂来传送基因。人类也成了供花朵差遣的“另一种蜜蜂”。

    《植物的欲望》讲述的,是植物如何利用人类的欲望,以便“驯化”我们。以及,如何以同样颠倒的方式来看人类在自然界中的位置。

    小狗Snoopy(史努比)曾经感慨:“猫讨厌我们,马踩在我们身上,野兽瞧不起我们,唉,幸好还有人类!”

    要是从另一方面看,事情就不是这样了。如今,在美洲有5000万条狗,而狼只有1万只。从生物学上讲,狗比自己那野性的祖先———狼要成功多了。狗在得到进化的这一万年时间里,熟悉并掌握了人,它们熟悉了我们的欲望、情感及其他,这一切融入了它的基因。

    如果人们能够像阅读一本书一样阅读狗的基因组,就会看到狗一步步地唤醒、适应乃至去开发我们的欲望,由此获得了自己生物学上的成功。

    四种植物的故事,对应了人类的四种欲望:苹果鼓励了我们对“甘甜”的嗜好;郁金香引导我们对“美丽”的追求;大麻纵容了我们对“陶醉感”的依赖;生物工程下的马铃薯,操控着我们的“控制欲”。这四种植物无疑非常成功地把它们的命运和我们的命运,联系在了一起。

    18世纪的美国,糖还是一种稀罕之物。当时绝大多数人生活中甘甜的感受主要来自果肉,而这通常就意味着苹果。当早期移民来到这片新大陆时,苹果还是一种“让一只松鼠在它的边上咬上一口,都会尖叫一声”的玩意儿。

    这种水果来到新大陆后进化和演变的故事,充满了“美国梦”的隐喻。像早期来到这片大陆的清教徒把他们跨越大洋的行为视作是洗礼或再生一样,苹果也不得不改变其特性,以至后来苹果被爱默生称为是“美国水果”。

    郁金香,如何从一种低矮、率直、欢乐、面孔敞开,有六个花瓣、底部常有颜色对比鲜明的生动斑点的野花,变成了颜色纯粹、花瓣紧凑、茎干清瘦,有点冷艳孤傲气质、被奥斯曼帝国和法国宫廷欣赏的昂贵花卉,这个过程,够得上一段帝国的历史。

    到了1635年的秋天,当阿姆斯特丹的一个夜贼把他这一行要用的工具送进了典当行,当这个城市的木匠、铁匠、鞋匠、磨咖啡工人、商人、农夫、教师、小贩、神职人员都在做郁金香买卖的投机者,你能说得清,到底是人在利用花?还是花在利用人?

    植物不仅是适应了我们的欲望,有时甚至参与开发和创作了我们的欲望。在作者看来,正是因为花朵,在远古的某一刻,给这个世界展示了美的观念。今天,精神科医生会把一个患者对花的无动于衷,视为临床上抑郁症的征兆。如果没有若干植物生产出有着特定分子的化学物质,用来打开我们大脑中掌管愉快、记忆的机制,我们可能永远也不会培育出陶醉这种欲望。

    当我们说自己是物种中较为“先进”的那一类时,无非是因为你所谓“先进”的定义是“思维”、“制造工具”、“语言”。如果,换一些标准,植物能把水、土、阳光转化为食物,这种能力难道不让人类望尘莫及吗?

    《植物的欲望———植物眼中的世界》〔美〕迈克尔·波伦著王毅译上海世纪出版集团出版 《中国青年报》

[来源:人民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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