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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风吹草低见牛羊”美景重现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这是草原曾经带给我们的美好记忆。”中科院植物所的潘庆民博士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在呼伦贝尔大草原上见到的牧草都是稀稀松松的,高的也只是到膝盖。由于过度放牧和连年刈割,加之干旱等自然因素的影响,我国草原已严重退化。这位中科院内蒙古草原站的副站长不无忧虑地说:“我国有60亿亩草原,其中90%处于不同程度的退化之中。” 

  草原生态在退化,科学家们很着急。从事植被生态学研究的中科院院士方精云就设想,把10%的水热条件较好的土地用来人工种草,同时对剩下的90%的草原予以保护和恢复。“人工种草的产量可达天然草场的1015倍,并且可以种出优质饲草,完全能够满足牛羊的饲草需求。” 

  这幅美好的画图能够实现吗? 

  “十二连增”背后的隐忧 

  方精云院士的蓝图是根据我国农业、草业和生态发展的现实需求而描绘的。 

  我国粮食总产量从2003年以来已实现“十二连增”,但其背后的隐忧却长期存在。方精云告诉记者,现在国产粮的成本居高不下,进口粮不断增加;国内粮食库存超负荷,粮价下跌,种粮户的收入减少;粮食虽然增产,但饲料用粮却缺口巨大,国内已出现用粮食作物当饲料的情况。这样粮食生产的高成本又推动了饲料价格的提升,养殖企业更愿意从国外进口饲料,这又进一步抑制了库存粮食的消化。 

  在农业结构方面我们也存在诸多问题。粮食产量虽在攀升,但居民膳食结构却发生了显著变化,口粮消费逐渐减少(2014年仅占31%),动物性食品总消费量急剧增加。与这种变化不相适应的是,我国当前的农业生产还主要集中于种植业,畜牧业仅占到农业总产值的30%,而西方发达国家的畜牧业产值均占50%以上。方精云认为当前我国还没有形成草产业体系。发达国家的集约化人工草地和饲料地占耕地总面积的20%40%,而我国不足5%,导致我们只能依赖农区的粮食发展畜牧业。“我们必须改变农业种植结构,建设集约化人工草地,增加饲草在种植业中的比重。”方精云说。 

  提出“草牧业”概念 

  2011年,方精云牵头向国务院提出草业和畜牧业统筹发展的“草牧业”概念。经过理论的不断完善和丰富,2015年,“草牧业”终于写进了中央一号文件,在各级政府、学术界和产业界广泛传播开来。 

  方精云特别告诉记者,“草牧业”可以粗略地理解成是“草业”和“畜牧业”的合成词。“草”是“牧”的物质基础,“牧”是“草”的出口,单独强调哪一方面都不可持续发展。正是在这样的指导思想下,方精云提出了草原“90%和10%”的发展思路:在牧区,利用不到10%的水热条件适宜的耕地,建立集约化的人工草地,使优质饲草产量提高10倍以上,而对其他的90%以上的天然草地则进行保护、恢复和适度利用,提升草原的生态屏障和旅游功能。 

  草场试验 

  为了实现草牧业发展的设想,中科院与呼伦贝尔农垦集团合作在呼伦贝尔垦区开辟了“生态草牧业试验区”,从2005年开始,中科院先后有22个研究所的近200位科研人员在此试验。 

  7月底,记者到呼伦贝尔农垦集团采访人工草场与天然草场的试验情况。在特泥河牧场的天然草场,稀稀松松的草大多也就20厘米高,并且杂草丛生,牛羊爱吃的羊草不多。而对照组,经过科研人员修复的草地里已有成片的羊草绿油油地随风飘动。中科院植物所副研究员陈全胜告诉记者,连年放牧,使草地的营养殆尽,“牧民们说草场的草长得越来越低,牛羊吃了不长膘,羊草也越来越少,杂草越来越多。我们在这里的工作就是用营养回补草原,一方面把连年打草变为每年打2/3的草,或隔年打一次草;另一方面在草地施用尿素、磷酸二胺、微肥等。我们做过试验,每亩只施510元的肥,能增产50%以上,产草量由150斤增加到220斤。” 

  修复的天然草场有明显改观,而人工草场也收获喜人。在谢尔塔拉第一农场,一片草地里种着密密麻麻的燕麦草,其高度有1米多。参加试验区项目的西南民族大学周青平研究员对记者说,人工草地的草产量能达到天然草地的15倍,其经济效益比种粮食还要高。 

  数据显示,生态草牧业试验区建设项目开始到现在,已有6400亩天然草场采取了季节性休牧、牧刈轮替、肥水耦合措施;在人工草地建设上,谢尔塔拉农牧场、巴彦和欧肯河农场引进了12个燕麦品种,示范种植1350亩;谢尔塔拉农牧场还引进了8个苜蓿品种,示范种植1100亩。 

  试验初步表明,以10%的土地人工种草,能够换取90%的草地修养生息,恢复生态。 

(原载于《科技日报》 2016-08-07 03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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